天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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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在天涯,天涯日又斜。莺啼如有泪,为湿最高花。
【题解】
春在天涯。天涯漂泊的诗人并没有因为春天到来而感到处处充满生机、充满希望,相反地感到孤寂和哀愁,有着“目极千里伤春心”(屈原《招魂》)的悲恨。更何况天涯日暮,烟柳斜阳,春将归去。诗人哪堪客里度春风?又怎能忘记“寄人龙种瘦,失母凤雏痴”的远在长安的儿女?“何须臾而忘返?”(屈原《哀郢》)在此,听春莺的鸣声,料想她是在为诗人不幸的命运而啼哭。于是诗人作进一层的推想:莺啼若如人哭之有泪,请为我沾湿最高花啊!“莺啼如有泪,为湿最高花”二句最精彩动人,可说是千秋绝唱。义山想回长安得到一个京职,可是媒绝路阻,帝阍深闭。他到梓州不久,两次献诗给杜悰(见《五言述德抒情诗》和《今月二日》),希望杜荐举他入朝,结果大失所望。次年又献诗太原尹、河东节度使卢钧,同样失望。惟一能够引荐他入朝为官的人,是他的老关系令狐绹,可是令狐绹早已恨他“背恩”。他曾屡启陈情,却毫不见谅,在离京赴梓之前,有《晋昌晚归马上赠》一诗给令狐绹,却无回音。如今远在天涯的义山不甘心在远幕中了此一生,故以春莺之泪沾湿最高之花为喻,妄想用自己悲哀的泪水洒向“最高花”令狐绹,使他幡然悔悟……然而这只能是一个如花美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