赠华阳宋真人兼寄清都刘先生
赠华阳宋真人兼寄清都刘先生①
沦谪千年别帝宸② ,至今犹识蕊珠人③ 。但惊茅许同仙籍④ ,不道刘卢是世亲⑤ 。玉检赐书迷凤篆⑥ ,金华归驾冷龙鳞⑦ 。不因杖履逢周史⑧ ,徐甲何曾有此身。
【题解】
义山青年时期曾在玉阳山学道,宋真人及刘先生都是其道友,刘是长者,故称先生。后来宋真人离开玉阳山道观,居于长安华阳观,刘仍居原处,此诗作于长安,故诗题有赠有寄。首联谓自己久离道教仙宫,沦落凡尘,可是对宋真人印象很深,记忆犹新。颔联谓当初惊叹刘、宋都超凡脱俗,同登道籍,不料你们二位还有亲戚关系。颈联谓自己曾蒙赐道书,可惜未有深究,浅尝辄止,而刘乘龙(仙家乘龙)归道山已久。尾联谓自己体弱多病,幸亏有刘先生以道教神功医治,不然哪里能活到今天?虽是应酬之作,颇多感激之情。
【注释】
①华阳:华阳观,在长安永崇里,是唐华阳公主故宅。真人:道家称存养本性的得道的人。宋真人即宋华阳姐妹之一。此处华阳不是宋的名字,是指她修道的道观。清都:古时谓天帝所居的宫阙,此指清都观,可能在王屋山或玉阳山。刘先生:清都观道士,名字不详。
②帝宸:天帝所居。
③蕊珠:蕊珠宫,仙宫名。诗中常指道观。识:记。
④茅、许:茅濛,入华山修道,白日升天。许迈,入临安西山修道,羽化登仙而去。又见《郑州献从叔舍人褎》注。
⑤刘、卢:刘琨、卢谌。《文选》刘琨《答卢谌诗》:“郁穆旧姻,燕婉新婚。”注:“臧荣绪《晋书》曰:‘琨妻即谌之从母也。’”又卢子谅《赠刘琨诗》:“伊谌陋宗,昔遘嘉惠,申以婚姻,着以累世。”吕向注婚姻谓谌妹嫁琨弟。
⑥玉检:玉制的书函盖。凤篆:鸟虫书,写道经的古文字。《真诰》:“二女侍持锦囊,囊盛书十余卷,以白玉检检囊口。”《三洞经》:“道家字曰云篆、曰天书、曰龙章、曰凤文。”
⑦金华:山名。在浙江金华市北,一名长山,也作常山。道家传说赤松子得道处,山下有洞名金华洞.道书称为第三十六洞天。《神仙传》:“黄初平年十五,家使牧羊,有道士见其良谨,便将至金华山石室中,四十余年……至五百岁,能坐在立亡,行于日中无影……后乃(同其兄)俱还乡里,亲族死终略尽,乃复还去。初平改字为赤松子。”
⑧杖履:《礼记·内则》:“父母姑舅之衣、衾、簟、席、枕、几,不传;杖、履,祗敬之,勿敢近。”古礼五十岁老人得扶杖;又古人入室,鞋必脱于室外,为尊敬长辈,长者可入室而后脱鞋。后遂用杖履为敬老之词,不指其人,以示敬意。《樊南文集》三《为山南薛从事谢辟启》:“方思捧持杖履,厕列生徒,岂意便上仙舟,遽尘莲府。”周史:老子姓李名耳,为周朝柱下史。《神仙传》:“老子有客徐甲,少赁于老子……甲见老子出关,游行速,索偿不可得,乃倩人作辞,诣关令以言老子……老子问甲曰:‘汝久应死,吾昔赁汝,为官卑家贫,无有使役,故以太玄清生符与汝,所以至今日……’乃使甲张口向地,其太玄真符立出于地,丹书文字如新,甲成一聚(一堆)枯骨矣。(关令尹)喜知老子神人,能复使甲生,乃为甲叩头请命……老子复以太玄符投之,甲立更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