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师东
隋师东①
大和三年
东征日调万黄金② ,几竭中原买斗心③ 。军令未闻诛马谡④ ,捷书惟是报孙歆⑤ 。但须 巢阿阁⑥ ,岂假鸱鸮在泮林⑦ 。可惜前朝玄菟郡⑧ ,积骸成莽阵云深⑨ 。
【题解】
首联谓大军东征,朝廷日费万金,几乎用尽了中原的财力,以厚赏鼓舞士气。颔联谓朝廷赏罚不当,对败坏军纪者不绳之以法;对谎报军功者却给予赏赐。颈联谓假若只许贤臣在朝,岂容藩镇割据?尾联谓可惜沧、景地区经历战乱之后,尸骸遍野,愁云漫天,满目凄凉。本篇借隋炀帝东征高丽而言时事,批评朝廷号令不严,徒以赏赐贿赂将士,至使平叛战争久未成功,给国家和人民造成巨大损失。起句劲挺,结句沉痛。是诗人在天平军节度使令狐楚幕府做巡官时所作。
【注释】
①隋师东:古代随、隋通用。此借随师东征为题,实写唐大和年间的平叛战争。
②东征:指讨伐李同捷的战争。唐敬宗宝历二年(826年),横海镇(治沧州,今河北沧县东南)节度使李全略死,其子李同捷擅据沧、景。文宗大和元年(827年)八月,诏诸道进讨,久未成功,每有小胜,虚夸邀赏,朝廷竭力奉之,馈运不给。至大和三年四月初步平定。
③买斗心:以厚赏鼓舞士气。
④马谡:三国时蜀将。建兴六年(228年),诸葛亮出军向祁山,以马谡为前锋,他违反军事部署,兵败失去街亭。诸葛亮依军法斩马谡。
⑤孙歆:吴国都督。晋伐吴,晋大将王浚谎报战功,自称斩得孙歆首级。其后,荆州都督、镇南大将军杜预生获孙歆,押送洛阳,城中大笑。
⑥但须:只须。 (音岳啄):凤凰的别名。阿阁:四面有檐的楼阁。
⑦岂假:岂让。鸱鸮(音蚩消):猫头鹰。泮:泮宫,古代诸侯的学宫。泮林:泮宫旁的树林。
⑧玄菟(tù):汉郡名,在辽东。此指沧、景地区。
⑨莽:草莽。阵云:战云。《资治通鉴》文宗大和三年:“沧州承丧乱之余,骸骨蔽地,城空野旷,户口存者什无三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