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於

商於①

商於朝雨霁，归路有秋光。背坞猿收果② ，投岩麝退香③ 。建瓴真得势④ ，横戟岂能当⑤ ？割地张仪诈⑥ ，谋身绮季长⑦ 。清渠州外月⑧ ，黄叶庙前霜⑨ 。今日看云意，依依入帝乡⑩ 。

【题解】

一二句谓己北归已至商於，早晨雨过天晴，秋阳下启程登路。三四句谓商山上有收果之猿、投岩之麝。此就传说而言，未必当时亲见。五六句写此处形胜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。七八句谓张仪曾以割让商於之地欺骗楚怀王，绮里季却隐居商山以保其身。此言人情多诈，宜乎退隐。九十句写商州城外之清渠映照明月，四皓庙前之霜叶一片金黄。此言商於是隐居的好地方，对自己有很大的吸引力。末谓仰看浮云缓缓北移，我亦渐近长安。

【注释】

①商於：古商於之地在今陕西商南县，河南淅川县、内乡县一带。义山北归必经之地。

②坞：四面高中间低的谷地。

③麝退香：胡震亨注引《谈苑》：“商、汝山中多鹿，绝爱其胳，每为人所逐，势且急，即自投高岩，举爪裂出其香。就絷而死，犹拱四足以保其脐。”

④建瓴：《史记·高祖本纪》：“（秦中）地势便利，其以下兵于诸侯，譬犹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。”瓴，盛水瓶。居高屋之上而倒瓶水，其势不可当也。

⑤横戟：《战国策·齐策》：“齐王建入朝于秦，雍门司马横戟当马前，曰：‘王何以去社稷而入秦？’王不听，遂入秦。”二句专写秦得地势，一夫当关，万夫莫开。

⑥张仪诈：《史记·张仪传》说，张仪说楚能闭关绝齐，请献商於之地六百里。”楚果绝齐求地，仪诈称六里。

⑦绮季：绮里季，商山四皓之一。四皓，见《四皓庙》注。四皓畏秦始皇暴政，隐于商洛地肺山以待天下定。

⑧州：商州。

⑨庙：四皓庙。

⑩帝乡：仙境。借指帝京。